加油站轶事

这应该不是个太小的镇,或者说城市啊。塔沙(TULSA)是俄克拉阿马 (OKLAHOMA)州的第二大城市, 美国的第 46 大城市。 2010 年人口普查 时候,该城市有 39 万 1 千多人。 2012 年 6 月 22 日,我需要在 Tulsa 机场转 机。快到机场之前,我驶下高速公路,准备在机场附近 3 英里的地方给所租的汽车加油。

我缓缓地驾驶在一条名叫松树(PINE)的街道,一边开车一边在街道两 旁搜寻加油站。路过一个看似加油站的地方,我急忙拐了进去。但是发觉不 对劲儿:两个加油泵好像很长时间没有人用了,铺满了灰尘。索性就没有停 下车,继续往前找。终于在左侧发现一个小加油站。

同样是两个加油泵,一个是标示自助(Self-service),另外一个是全套 服务加油 (Full-service)。我在自助泵前等候。排在前面的老太太,走路颤 巍巍地,两条胳膊的皮肤和肌肉显得松懈。只见她慢悠悠地拿起油嘴就往车上加油。我心里纳闷,她怎么不选择加什么油,就直接往里灌呀。

等到她加完油,踱着小步,向小店走去结账。我把车开得靠近油泵。 熄火,下车,走上前去。我习惯性地找刷信用卡的地方。没有。选择油的 类别呢?也没有看到。奇怪了。那油嘴呢?前面的老太太明明是刚加了油。 我围着油泵转了半圈,半信半疑地提起个类似油嘴的东西。

有了油嘴,怎么加油呢?泵上有几轮很大的数字,如同平常所见的加油 站上显示油价和油量的数码。但只有数字,怎么回零呀?罢了罢了,我放弃 了自助加油的念头,往店里走去。小百货店的主人大概 65 岁左右,他抬头 问我,“加了多少油?”我连忙说,还没有加呢,其实不知道如何加油,我需要帮助。

店主人来到油泵旁边,抓起一个把柄,将把手逆时针拨转一下。所有数 字都置零啦。随后他就往店里走,顺口说道:“这玩意儿,你可能在其他地 方没有见过啦 (THIS IS NOT THE ONES YOU SAW IN THE OTHER PART OF THE COUNTRY)。”我把油箱加满后,进店中付账。他问加了 多少油,然后计算出总价,接过信用卡,刷了起来。

我就想,老先生是为何相信我报的数字呢?不禁感慨起来:谁说“人心 不古”?或者现代工业化的社会里,真的有世外桃源呢。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原来是这家小店生存的生命线呀。

一片净土。

本文节选自关东胜作品《美国花楸》。

作者简介:关东胜,艺美网专栏作家,工学博士(美国)、工商管理硕士(美国)。曾任教于京城高校,现定居美国,从事食品安全和品控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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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8年01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