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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组诗的题目
还可以叫做
不朽是怎样炼成的
——以乔伊斯与《尤利西斯》为例
反正现在的流行趋势就是
诗歌喜欢叫论文的题目
论文喜欢叫小说的题目
小说喜欢叫诗歌的题目
总之就是
都不喜欢按套路出牌
1
1900年
还在上学的乔伊斯
在英国文学杂志
《半月评论》上
发表了一篇
关于易卜生戏剧的评论
接到稿酬后
他去拜访了一下编辑
主编没想到
作者竟是个18岁的毛小伙
直接被惊到了
2
易卜生的英国朋友
威廉·阿切尔
也是他全集最早的译者
把这本《半月评论》
寄给了易卜生
可惜老易读不懂英文
但还是请阿切尔代转谢意
阿切尔照办了
3
一年以后
乔伊斯开始用蹩脚的挪威文
给他的偶像老易写信
他在信中说
我相信您宁愿倾听
一个头脑过热的人瞎扯
也不愿听那些神经麻木
而彬彬有礼的人
那模棱两可的应酬话
4
《尤利西斯》自刊登以来
就一直遭遇删减 没收 焚毁
和上法庭的命运
第一次在美国法庭
菲利浦·莫勒引用
弗洛伊德学说
宣称它是一部稀世佳作
绝不会腐蚀任何少女的心灵
第二次开庭
乔伊斯的律师把它比作
文学上的立体派绘画
并对法官说
您读了可能十分生气
但它不会把您推到
荡妇的怀抱
他们一起大笑起来
可惜法官根本没听过
弗洛伊德
也不懂什么立体派绘画
判决结果——
停止发行
并罚款五十美元
5
荣格说
我花了三年的时间
来读《尤利西斯》
其中睡着了两次
它有一种单调的
催眠的效果
6
1904年6月16日
是文学青年乔伊斯
与一见钟情的妻子诺拉
初次约会的日子
这一天被都柏林人称为“布鲁姆日”
布鲁姆
就是《尤利西斯》中的主人公
每年的6月16日
人们从世界各地来到都柏林
打扮成小说中的人物
听关于《尤利西斯》的讲座
朗读《尤利西斯》中的片段
一起重走布鲁姆游荡的路线
7
1921年
乔伊斯对为他写传记的画家
弗兰克·勃真说
我设置那么多迷津
它将迫使几个世纪的教授学者们
来争论我的原意
这是确保不朽的
唯一途径
8
二十世纪二十年代
乔伊斯在一次聚会上
见到了比他长11岁的普鲁斯特
普鲁斯特问他
可认识某某公爵
他说
不认识
女主人问普鲁斯特
你可曾读过乔伊斯的作品
普鲁斯特说
没有
9
1939年
萧乾在剑桥买下了
乔伊斯的两卷本
《尤利西斯》
止不住膜拜之情
在上面手书——
天书
弟子萧乾虔读
1949年后
他的近千册研究资料
一律充公到
社科院文学研究所
他辗转托人
才从里面
借出了自己的这两本书
10
英国驻瑞士领事馆的官员
乔·甘恩曾得罪过乔伊斯
他就把一个被处绞刑的凶手
叫了这个名字
11
如今
《尤利西斯》的广告语是
据说全世界读懂这本书的人
不超过35个
你想试试吗
可问题是
他们是怎么统计出来的
既然没人读懂
那又是如何证实这35个人
确实是读懂了
作者简介：张小巫，艺美网专栏作家，文学硕士，出版诗集《暗处》，曾就职于山西某高校，现定居英国，从事教育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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